眼神带着几分探究、好奇乃至一一轻视?
邵瑾的兴趣有些被勾了起来。
当然,他不会明显表露出来。别看十五岁了,但母亲的戒尺该打下时绝不会有半分犹豫。
不过姚弋仲是什么人?邵瑾自以为心事藏得很好,但在老狐狸眼里全是破绽。
他凑到邵瑾耳旁,低声道:「领舞者乃吾女,与殿下一般大,她娘亲”
唔,记不清是哪个了,反正也很擅长舞乐。她读过书的,会写诗赋,通晓礼乐喜欢就带回去,也是她的造化。」
邵瑾立刻正襟危坐,摇头笑道:「孤是来巡查邸阁武库的,府君醉矣。」
「唉。」姚弋仲叹了一口气,道:「此女不知被多少人盯上了,殿下若不取,早晚嫁给那些粗坯。他们不解风情,吾女岂非夜夜垂泪。」
邵瑾听到此人要嫁到那些部落小帅、边疆豪族家里时,心下一紧,暗道可惜不过他没动声色,只打趣道:「府君到底有几儿几女?」
「忘了。」姚弋仲哈哈大笑。
你若打趣一个人记不清孩子他娘是哪个,又有多少子女,他可能会生气,但对老羌来说,他非但不生气,还以此为荣。
老羌今年五十二岁,已有三十多个儿子、四十个女儿,而且数据每年都在变化一一总体呈增长态势一一记不清太正常了。
眼前这位领舞之人大概是姚弋仲四十千金中长得最漂亮的一个了,今天想卖个好价钱。
至于说结交皇子什么的,屁大点事。
对朝臣来说可能有些忌讳,对能拉出几万部队、八千精骑的姚老羌来说不是很在乎。
这就叫统战价值,姚弋仲不知道这个名词,道理是明白的。
而且,作为羌人中势力最大的群体,在符洪家被迁走、杨难敌遁逃之后,老羌在氏羌两大族群中影响力极大,能煽动很多人。
金正那么跋扈的人,也没折辱过姚弋仲,可见一斑。
说话之间,领舞者已至案前不远处,随着最后一个动作做完,此女仰面弓倒,乌檀木般的长发垂于邵瑾案前寸许之处。
晚风轻拂,发丝微微起伏,撩动着涟漪。
邵瑾端起酒碗,轻抿一口。
姚弋仲使了下眼色,待舞女起身之后,一把拉过,塞进邵瑾怀里,笑道:「殿下若喜欢,今晚就能成好事,以后给个夫人就行。」
温香软玉在怀,邵瑾神色一僵。
美人脸埋在他怀里,几乎被秀发完全遮住了,胸口起伏不定,显然也极为紧张。
「好!」周围的羌众酋师们纷纷起哄,站在他们身后的年轻子侄则一脸酸意,神色复杂无比。
「姚公威震陇上。南安、略阳、天水、武都、阴平、陇西六郡豪雄大族,哪个不知姚公大名?」庞承在一旁说道:「贤侄女若有好归宿,六郡归心矣。」
邵瑾有些不知所措。
一瞬间,他想到了王府属官们常年灌输给他的各种政治忌讳,寻又想到了母亲失望的眼神以及那几乎刻在灵魂中的戒尺「凶器」,脑海中纷乱无比。
姚弋仲的脸渐渐板了起来,冷哼一声,不过却没说什么。
周围那帮酋帅们的脸色也慢慢冷了下来,好像觉得十分屈辱一般。
庞承的脸色则十分惊慌,频频向邵瑾示意,仿佛下一刻六郡氏羌就要齐齐造反,破坏天子攻成大业。
邵瑾读懂了他的眼神,但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。十五岁的他初出茅庐,真没遇到过这种事情,此刻脑子转得飞快,却一会顾忌这个,一会担心这个,犹豫不决。
脚步声匆匆响起,左常侍袁耽挤进人群,笑道:「此事一一’
不料就在此时,邵瑾深吸一口气,伸手止住了袁耽下面的话,轻轻托起怀中美人的下颌,道:「女郎何名?」
「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