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忠嗣进了丹凤门,在沿途礼部司仪的指引下,首先赶往灵堂所在的宜政殿。
此刻的宜政殿外哀乐齐鸣,哭声不断,冥币飞扬,前来吊唁的官员进进出出,络绎不绝。
主持仪式的是礼部尚书东方睿,在殿门外迎宾的是礼部侍郎令狐承。
他刚刚送走了一名来自山东的刺史,正想坐下来喝碗茶润润嗓子,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紫袍大臣快步走来。
“哎呦……这不是王忠嗣吗?”
虽然五六年没见了,但令狐承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李隆基时期就炙手可热的王忠嗣,急忙一溜小跑迎上去施礼。
“哎呀……想不到晋公亲自回京了,下官这厢有礼了!”
令狐承一脸奉承,态度谦恭。
王忠嗣上下打量了令狐承一眼,努力想了想,这才道:“你是令狐侍郎对吧?”
“正是下官!”
令狐承一脸荣幸,“想不到晋公竟然还认得令狐承,真是诚惶诚恐啊!”
“得好好管教一下你们礼部的差役了,真是无礼!”
王忠嗣懒得和令狐承说太多废话,留下了一句批评,随即越过令狐承直奔灵堂。
令狐承一头雾水,心中暗自思忖:“这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得罪了这尊大神?真是混账!”
当王忠嗣走到大殿门口的时候,正好与从里面出来的东方睿撞了个当面。
东方睿不认识王忠嗣,但看他身穿紫袍,气度不凡,自是不敢小觑,拱手施礼道:“在下礼部尚书东方睿,这厢有礼了。”
“原来是礼部尚书。”王忠嗣拱手还礼,“我是王忠嗣,特来吊唁皇后。”
东方睿一脸意外:“原来是晋公亲自回来了,快快里面请!”
王忠嗣慨叹一声:“我与皇后认识十六年了,那时候她才十七岁,对我以义兄相称。
想不到几年不见,他竟然撒手人寰,实在让人心痛啊,我王忠嗣必须回来送皇后一程。”
东方睿也跟着叹息:“谁说不是呢,皇后宅心仁厚,慈悲为怀,谁知道却就此香消玉殒,实在是天地同悲!”
说话的功夫令狐承又跟了上来:“我来引领晋公行礼。”
“有劳令狐侍郎了。”
王忠嗣朝令狐承道一声谢,跟着他走向大殿正中的灵堂。
只见大殿内烟雾缭绕,正中央摆放着一口黄色棺材,棺材前摆放着五花八门的祭品。
棺材两侧有四五十个身穿缟素的少男少女在为皇后守灵,大的十四五岁,小的只有三四岁,
除了这些孩子之外,还有六七十个女人也都身着缟素在守灵,这些女人包括崔星彩、杜芳菲等后宫的嫔妃,以及李亨、李琰、李瑶等亲王的妻妾。
皇帝不用给皇后守灵,做小叔子的也不用给嫂子守灵,但这些兄弟媳妇却必须给嫂子守灵,更何况葬礼的主人还是大唐国母。
在令狐承的引导下,王忠嗣按照礼仪点香祭拜,然后跪地叩首,表达自己的缅怀之意。
礼仪完成之后,早就按捺不住心中兴奋的李健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凑上前施礼。
“小婿李健见过岳丈!”
王忠嗣上下打量了李健一遭,颔首道:“臣上次在灵州见太子的时候你才九岁,一晃过了五六年,已经变成大小伙子了。”
李健道:“岳丈为国征战,戎马倥惚,你也苍老了一些。”
“唉……世事无常,人有生死,太子节哀顺变吧!”
王忠嗣拍了拍李健的肩膀,以示安慰。
“阿耶你回来了?”
身着缟素的王彩珠上前相见,脸上却并没有露出笑容,
就算五六年没见父亲了,但她也知道自己作为太子妃在这灵堂上绝不能露出笑容。
“好好为皇后守灵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