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兄弟三人“震”出来一样,云清子的一缕心念就这样突兀浮现。
这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向着茶棚里看了一眼,尽管只是一缕和本体脱离的心念,这一瞥却仍旧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近乎实质的压迫感。
而不知是不是错觉,于生总觉得这个身影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自己身上。
……这么一道留在黑衣修士心底的“禁制”还能认出自己?
于生心中惊讶了一瞬,但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回应,便看到那道浮现在雾雨朦胧中的身影缓缓消散。
坐在桌子对面的黑衣修士则身体晃动了一下,浑浑噩噩的双眼渐渐恢复清明:尽管元灵三人帮他挡下了心底禁制的噬杀,但刚才那片刻冲击还是不可避免地让他“惊醒”了过来。
“雨终于停了……”
黑衣修士自言自语般嘀咕了一句,于是问心阁为他营造出的几十年困心幻境终于无声退去。
雾雨朦胧的风景和那小小的路边茶寮都消失了,周围再度变成那空荡荡的、只有一张床铺的囚室,黑衣修士坐在床铺上,于生、艾琳与元灵三人站在他对面。
“你那‘恩主’对你们看来也不怎么信任,”元灵真人随口说道,“他在你们心底留下的禁制可厉害得很。”
黑衣修士安静了几秒钟,在惊醒过来的一瞬,他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,意识到自己该说的不该说的已经说出一堆,其脸色肉眼可见有些灰暗,但在短暂沉默之后他却只是摇了摇头:“……我等皆是自愿。”
“嘴还挺硬,”艾琳坐在于生肩膀上嘀嘀咕咕,紧接着又抱着胳膊嘚嘚瑟瑟,“我刚才是反应慢了,我要是手快一点就把那个最后冒出来的影子给绑了,咱们直接审丫的。”
“你嘴也挺硬,”于生斜眼看了小人偶一眼,“刚才那影子冒出来的时候你都筛糠了好么。”
艾琳顿时恼羞成怒:“我,我那是战意!战意你懂不懂!”
坐在床铺上的黑衣修士却对身边的动静充耳不闻,他现在整个人萦绕着一种自我放弃般的氛围,紧接着忽然叹了口气:“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了,之后你们随意处置吧,杀剐随意。”
“那不行,千峰灵山是名门正派,便是判你也得审明其他罪责,以罪定罚才是,”元灵真人淡淡说道,紧接着又话锋一转,“而且你真就‘都说出来’了?倒不见得。”
黑衣修士抬起头,愤愤地看着元灵真人:“你们还想问什么?!”
“比如你们是从哪个‘入口’进入那异域的,比如那异域到底还有多少个入口,又都分布在什么地方,比如你们是否有办法控制自己稳定进入那异域的特定‘场景’,比如你们到底有多少人,下一步又有何计划,”元灵真人面容威严,语气严肃,“接下来这些才是重点。”
听着这一连串问题,那黑衣修士的身体肉眼可见地紧绷起来,却还是咬着牙一言不发。
元灵真人对此倒不意外,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:“嗯,若是我问你便答,虽然省了不少麻烦,你面上却不好看,是得走些流程才是。”
这“流程”二字一出口,那黑衣修士脸上就明显抽了一下,而后元灵真人便转头向房间门口道:“琳琅,派人去备下一轮的丹药,今日下午准时喂公子吃药。”
门外随之传来了年轻女子的回应:“是,师尊。”
……
片刻后,于生和元灵真人一行便离开了那间“囚室”,又回到了问心阁外的院子里。
直到出来,艾琳还在一个劲回头看着。
于生感觉很奇怪:“你看啥呢?”
“那人最后的表情有点绝望哎,”艾琳扒着于生的肩膀嘀嘀咕咕,“我觉得他一开始其实是想坚持到美人计的——结果没想到这地方是个药厂……”
“你这都哪跟哪的!”于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