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场病,你会理所当然地认为伤口会复原,疾病能得到痊愈。
可当你步入年迈后,一点点小伤,它所留下的痕迹将不会消退,所生的病,也将纠缠着你至死。
毅儿,追求活下去,追求有自我意识且相对干净地存在下去,这有错么?
哪怕现在的你,觉得我们这种存在,可能少了些尊严,可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后,你也会对此汲汲以求。
普通人受限于能力,这才将生老病死,视为天理循环,非不愿,实则不能,故自我开解。
可我等玄门中人既然有这个能力,又为何不能去争取?”
赵毅:“大长老你可以去争取,诸位先辈,你们也可以去争取,只要控制好自己不至走火入魔最终化为怪物为祸人间,我觉得都大可去尝试。”
大长老面露欣慰:“毅儿,你是聪慧的,我知道,你肯定能理解。”
赵毅:“但你们凭什么以先祖头颅为器,将先祖点天灯?”
在得知自己父母被害且剥皮后,赵毅心里真没什么感觉。
但在看见这颗头颅时,赵毅的情绪,其实已经失控了。
老田头陪伴他度过最坎坷的童年,给予的是一种“母爱”;
先祖的笔记与志向指引了他前进的道路,让他即使面对来自姓李的压力时,依旧能稳住心境,保持昂扬,这像是“父亲”。
可以说,在看见这颗头颅后,赵毅与赵家……就彻底割裂了。
什么拯救,什么清减,什么复兴……他现在,想要的是赵家毁灭。
左眼的白愈发冷漠,右眼的黑也更加深邃。
刚突破新桎梏的生死门缝,在此时受赵毅心绪影响,正逐渐被彻底拉满。
大长老:“如若没有先祖福泽、灯火庇佑,这一方领域将无以为继,我等也无法维持这种状态。
如毅儿你所说,我们可能就会失去自我,会变成怪物,会腐朽会堕落,会为祸人间以招致更大的灾祸。
这不是我们想要的活着,这种活着,的确不如死去。
幸有先祖,庇护后人,为我赵家开辟这一净土,也为世间护持住这份太平。”
赵毅:“先祖生前镇压江湖,死后还得镇压子孙?”
“镇压……”大长老发出一声叹息,“就当是镇压吧,我们本意进取,奈何着实到不了那个高度,羞愧于先祖,铭感先祖不弃。”
赵毅擅长洞察人心,他知道,人为了让自己内心舒服,是会主动为自己的行为进行自圆的,这帮人在这里躺了这么久,存在了这么久,早已将一套可开解自己的理论,进行了丰富与夯实。
大长老:“原本,这样的存在,是可以继续维系下去的。”
赵毅知道,这是在做铺垫了。
大长老继续道:“每一代人,点灯行走江湖,到最后,真正能将那盏灯留下来不灭的,唯有那一代的龙王。
只有龙王陨落,其灯才灭。
其实,我赵氏原籍并非九江。
当年九江有蛟,翻江倒湖,荼毒周遭百姓。
先祖暮年,自觉寿数无多,特意至此,以身躯为基,立锁江楼塔,镇杀孽蛟。
自此,我赵氏才在九江扎根,以镇蛟压江为己任。
先辈赵璐海……”
大长老提到的这个名字,就是第一幅画卷的人物,祠堂内仅位于先祖赵无恙之下。
“……先辈赵璐海自锁江楼塔之下,请出先祖头颅,供奉于此,重燃先祖灯火。
毕竟,蛟龙已死,与其让先祖福泽继续撒照至外,不如将先祖福泽迁至族内,庇护后人,这理所应当,不是么?
想来,先祖也会认可这一做法。
先祖为这座江湖,为人间,已做得太多,也该为后人谋福祉了。”
赵毅:“既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