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极善‘既用之即信之’!”李纲确实佩服这吕惠卿的心思,“那么现在君锐兄可算是明白了吗?”
“明白了一半!”
“那好,苏州这边我们还得多待一段时间,君锐兄接下来定能明白另一半!”李纲故意不正面回答对方,还是再看看陈淬接下来的反应。
此时,应奉局的外面,先是有人看到了赵知州带了大队禁军包围了这里。然后在他又带小队人马赶回州衙后,关于“两浙路官员手刃朱勔,抄查应奉局”的消息迅速传遍全城。
随即,应奉局所有局卒被禁军解除武装,甚至能看到他们被分头看押起来。
然后,州衙大门口贴出了告示,宣布苏州将会在四处城门外设立难民营,并且开设粥场,接纳安置四乡的灾民,同时城内将会打开常平仓,发放并平价销售赈灾粮食等等。
一时间,好消息便从城内再向更大的范围传出。而城内多处地方竟然开始放起了炮仗,那是百姓为着朱勔的倒台而忍不住地表示庆祝。
而在这天傍晚,连日不止的雨水居然也停了。虽然水利官员赶往城外各处打开了原先的水闸,导致苏州城内的各条河道水位迅速上涨,的些低洼之地也不可避免地淹了水,但是毕竟这样的措施是开始共同调整并缓解周边所有地方的水情,大家比前些天反而更有对抗水灾的信心了。
三天后,一排囚车从州衙侧门推出,沿着城内大道缓缓地驶出。这批囚犯,便是以朱勔的父亲朱冲为首,经初步审讯并拟定罪责的应奉局要犯、主犯以及一些比较重要的从犯,他们将会被统一押送往杭州城去受审。
城门内的路上,挤满了前来观看的市民百姓。而在城门外,则是在这几天陆续来此逃灾乞食的灾民,他们在这几天才终于住上了官府为他们搭好的窝棚,在因水灾而失去了自己家园之后,终于能够拥有了一块可暂时憩身的地方,得到了可勉强果腹的稀粥食物。而这些,本应该在更早时就能获得,全是因为苏州城里有一个黑了心肠的应奉局之阻扰。
如今,据说首恶朱勔已被直接手刃斩杀,其余的从恶,便就在今天要押解回杭州的囚车里,大家岂不要都跑来好好地围观?
“砸他们!”囚车在城内行走时,两边的百姓还算是克制,但等到城外这里,四处聚集的灾民里,哪家没有因这次水灾而丧命的亲人?刚开始有人叫出声并带头捡起地上的石头泥块砸向囚车之后,便开始有了越来越多的人效仿。
于是更多的石头与泥块、甚至还夹杂着一些说不清是泥水还是粪水的东西,全部都落在了囚车之上。而押解囚车的禁军则连忙向两边散开,一则将激动的灾民驱赶得更远,以防他们对囚车的安全不利,二则也是要让自己躲避这种民愤袭击。
很快,又有比较理智的人带头喊起了口号:
“大宋昌明!明察奸凶,顺我民心!”
“皇恩浩荡,救我灾民!”
“……”
而在队伍末尾,李纲则正将押解囚车回杭的陈淬送出城门。
看着眼前的一切,陈淬不禁再次感慨:“当年在西北,曾因边境官员不作为、军队将领的胆小腐败,从而让太多地方被西贼侵占,太多的百姓被无辜烧杀抢掠。但只要我们能够打一次胜仗,只要我们能够为他们派发一次战利品,便就可获得百姓们由衷的拥戴与感谢。原本以为,回到了东南富庶之地,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。可是在亲眼目睹、也长时间听闻了朱家父子的恶行暴政,也清楚他们给两浙百姓带来的深重灾难,对他们今日的惩处本是姗姗来迟的正义,可依然还是能够收获百姓们的由衷感恩!”
说完之后,陈淬看了看李纲,见其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,便又想了想说道:“伯纪前几天说过的话仍在耳边,这几日的苏州,虽然处处还有些混乱,查抄余凶之事也难免会有漏失走脱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