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淬出星纹的铁坯打的,剑鞘缠着深褐的藤条,握柄处还留着寒冰惯用的弧度,显然是反复打磨过的。
“试试?”张天命把剑递过去,指尖的星芒轻轻蹭过剑脊,那星纹便亮了亮,像睡饱了的星子睁开眼。
寒冰接过剑,入手微凉却不刺骨,恰好合他冰系灵力的性子。他手腕轻抖,剑身在晨光里划出道银弧,带起的气流竟卷着窗外的桂花瓣,在屋里打了个旋,最后轻轻落在剑脊的星纹上,像给星星别了朵花。
“好剑。”他低叹一声,眼底的光比剑刃还亮,握着剑的手指微微发颤——这是他冰魄剑碎后,第一柄真正合心意的剑。
张天命看着他握剑的姿态,忽然想起演武场上那记“星陨”落下时,寒冰虽败却不肯低头的模样,那时他的剑已断,脊梁却挺得比旗杆还直。便知这人骨血里藏着股韧劲儿,如今在观星台的晨光里,这股劲儿混着草木香,竟生出几分温润的锐气,像被春雪润过的青竹,既直且韧。
“观星台的星力子时最盛。”张天命靠在门框上,裂天剑的星芒与寒冰手中新剑的光纹轻轻相触,像两只相认的雀儿,“若你夜里有兴致,可来引星阵中打坐,星力入体时,我再与你讲讲《枯荣木经》里‘冰生木’的关窍。那处你上次批注时卡了壳,正好借着星力通透些。”
寒冰猛地抬头,眼里的惊讶几乎要漫出来。他原以为张天命传他功法已是天大的恩,竟没想过还会亲自指点——这等待遇,便是内门那些被长老看中的弟子也未必能得。他捏着剑鞘的手指紧了紧,藤条的纹路硌在掌心,却觉得踏实。
“张师弟……”
“叫我天命便好。”张天命打断他,嘴角噙着点浅淡的笑意,像晨光落在水面,“在这里,大家都是朋友。”
范通不知何时凑了过来,胳膊肘往寒冰肩上一搭,差点把他撞得趔趄,嘴里还叼着半块灵果:“听见没?老大可是极少主动指点人的。上次我求他看招‘烈火焚天’,他只斜了我一眼,说‘火候太躁,再练三月’,气得我把烙铁都扔了!”
丁浩然指尖转着冰晶花,冰蓝的光落在剑穗上,漾出细碎的星点:“天命看人极准,他既肯指点你,定是觉得你值得。往后咱们五人正好凑齐五行,连练剑都能互做陪衬。”
林妙妙蹲在院角拾桂花,竹篮里的金瓣堆得像座小山,闻言悄悄抬眼,正撞见张天命望着寒冰的眼神——那目光里没有丝毫保留,是纯粹的欣赏,像在看一块未经雕琢却已显光华的璞玉,比观星台的晨光还要坦荡。她低下头,指尖捏起片花瓣,心里悄悄松了口气:这样的寒冰,终于不再是寒川榭那株孤零零的冰棱了。
暮色降临时,范通拍着大腿提议烤灵猪庆祝。火玉炉里的炭火噼啪作响,油光顺着灵猪的脆皮往下滴,落在火里爆出阵阵香气,连观星台的夜雾都染上了甜。林妙妙端来用凝星草酿的甜酒,酒液在陶碗里晃出琥珀色的光,赵磊把新淬的匕首往猪皮上一划,油汁便顺着刀刃淌下来,映得满院火光都带着蜜色。
寒冰被范通按在石凳上,手里塞了块烤得流油的猪腿,烫得他指尖微微蜷缩,却舍不得松手。他本不善饮酒,却被丁浩然劝着喝了半杯甜酒,酒液入喉时带着桂花香,暖得他鼻尖沁出细汗,连耳尖的红都深了几分。
张天命举起酒盏,裂天剑的星芒在酒液里轻轻晃动,像把碎星浸在蜜里:“今日起,咱们便是同院的人了。”他目光扫过众人,范通正抢丁浩然手里的酒壶,赵磊在给林妙妙递纸巾擦手,最后落在寒冰脸上,笑意比星子还亮,“往后练剑也好,炼器也罢,取长补短,共窥大道。”
“共窥大道!”范通举着猪腿大喊,油汁溅了丁浩然一身,换来得后者一记冰锥弹脑壳,冰锥落在他额角化成细水,引得众人笑作一团。
寒冰咬了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