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69章 雪夜围炉话当年(2 / 4)

从包袱里翻出个木匣子。匣子上了锁,铜锁被摩挲得发亮。“猜猜这里面是什么?”她晃了晃匣子,里面传出纸张翻动的窸窣声。

柳依放下酒碗,指尖在锁扣上敲了敲:“是当年的军报?”苏瑶却笑了:“我认得这匣子,是你偷藏情书的那个。”白若雪的脸“腾”地红了,嗔怪地瞪了苏瑶一眼。

凌羽接过匣子,发现锁孔里还插着把小铜匙——是当年他给白若雪的,说女孩子家总要有些自己的小秘密。他拧开锁,里面果然不是军报,而是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笺,最上面那张已经泛黄,边角卷了毛。

“这是……”他展开信纸,字迹娟秀,是柳依的手笔。“是你十七岁那年写的,”他看向柳依,“说想跟着医疗队去前线,怕爹娘不同意,让我帮忙说情。”

柳依的脸也红了,伸手想去抢,却被白若雪按住。“让凌叔念念!”她起哄道,“我还没见过柳依姐写情书呢!”柳依急得去捂她的嘴,两人笑作一团,炭火在炉子里“噼啪”作响。

苏瑶从匣子里抽出另一封信,信纸是用糙纸做的,上面的字迹刚劲有力,是王诚的手笔。“这是他写给你的,”她递给凌羽,“说打完这仗就求媒人去你家提亲,还说要盖三间瓦房,给你种一院子的牡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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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羽展开信纸,墨迹在岁月里晕成了淡蓝,可“苏瑶亲启”四个字依旧清晰。他忽然想起那个总爱脸红的文书,送这封信时,手都在发抖,说要是被拒绝了,就请凌羽帮忙说句好话。

“后来呢?”念北啃完最后一块羊肉,眨着眼睛问,“王爷爷娶到苏奶奶了吗?”

祠堂里的笑声忽然停了,炉火的光在众人脸上明明灭灭。苏瑶把信纸叠好,轻轻放回匣子里:“王爷爷去了很远的地方,他说那里的牡丹开得很好。”

念北似懂非懂地点头,从怀里掏出块麦芽糖,递到凌羽嘴边:“太爷爷吃糖,甜的。”凌羽咬了口糖,甜味在舌尖化开,却压不住心里的涩。

白若雪忽然站起来,往灶膛里添了块大炭:“说点开心的!”她从匣子里翻出张画,上面画着四个歪歪扭扭的小人,一个拿刀,一个端药碗,一个骑在马上挥鞭子,还有一个在灶台前做饭。“这是念北他爹小时候画的,”她指着画,“说长大要像凌叔一样当英雄。”

柳依凑过去看,忽然指着拿刀的小人笑了:“这刀画得像根烧火棍!”凌羽也笑了,想起当年白若雪的儿子刚会走路,就拿着根木棍追着鸡跑,喊着“杀敌人”。

雪不知何时小了些,檐角的冰棱在灯光下泛着光。苏瑶把剩下的羊肉汤倒进锅里,加了些粉条和白菜。“再煮一锅,”她望着窗外的雪,“当年在漠北,咱们也是这样,一锅汤轮着喝,谁也不嫌弃谁。”

凌羽往每个人碗里添汤,忽然发现念北趴在桌上睡着了,小手还攥着块没吃完的芝麻酥。“这孩子,”他把孩子抱到偏殿的床榻上,盖好被子,“跟他爹一样,吃着吃着就睡。”

回到堂屋时,白若雪正和柳依翻看匣子里的信。有凌羽写的战报草稿,有苏瑶绣帕的图样,还有赵猛用炭笔写的打油诗,字里行间都是少年意气。

“你看这句,”柳依指着诗,“‘待到天下无贼日,共饮江南青梅酒’,赵大哥还真说中了。”

凌羽望着窗外的雪,江南的雪总是温柔的,不像漠北的雪,能冻裂石头。他忽然明白,那些藏在匣子里的信笺,那些记在名录上的名字,从来不是为了让人伤心,而是为了提醒活着的人——要好好活着,带着他们的份,一起看这太平岁月。

三、夜话江湖

后半夜的雪又大了起来,祠堂的木门被风吹得“吱呀”作响。白若雪往炉子里添了最后一块炭,火苗已经小了下去,只余下通红的炭火。

“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