喉头,她强压下去,额角渗出细密冷汗。
身旁的菡萏立刻察觉不对,低声询问:“郡主,可是累了?”
刘绰摆摆手,只当是连日劳累所致。“无妨,休息休息就好了!”
然而,接下来几日,这种莫名的疲惫和偶尔的恶心感时常来袭。
她心中隐隐闪过一丝猜测,但眼下千头万绪,实在无暇细想。
“菡萏,我这个月的月事还有多少天来?”
“奴婢想想,您这个月应该是.....”正说着,菡萏突然反应过来什么,两只眼睛亮晶晶的,“郡主,你这月信早该来了!如今迟迟未至,连日来又嗜睡、恶心,难道真是?哎呀,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,得早一点告知夫人和二郎君!夫人可是天天盼着您......”
想起婆母薛氏每每欲言又止的关切,以及亲娘曹氏私下里求神拜佛、悄悄送来各种滋补汤药的举动,刘绰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。
“去把府医叫来,先确认了再说!记住,别惊动了其他人......”
她与李德裕成婚已有一段时日,夫妻恩爱甚笃,却一直未有孕信,两位母亲着急,也是在所难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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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……
她实在有些无法想象,自己不到二十就要当娘生孩子了。
况且,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……
这孩子来的究竟是不是时候?
“绰绰?”李德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一丝担忧。
他刚回府,便听下人说刘绰今日似乎精神不济,晚膳也用得极少。
刘绰转过身,看到风尘仆仆却难掩俊朗的夫君,心中微暖,那份忐忑忽然就有了倾诉的欲望。
她拉住李德裕的手,引至榻边坐下,声音轻而缓:“二郎,我……有身孕了。”
李德裕闻言,猛地一怔,像是没听清,又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击中了。
他愣愣地看着刘绰,那双平日里深邃睿智、洞悉时局的眼睛,此刻竟显得有些茫然和呆滞。
几息之后,巨大的、难以置信的狂喜才如同潮水般席卷了他!
他猛地吸了一口气,双手下意识地收紧,握得刘绰的手都有些发疼。
“当真?绰绰,此话当真?”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,几乎是屏息凝神地等待她的确认,目光灼灼地落在她尚平坦的小腹上,仿佛想透过衣料感知那里是否存在一个奇迹。
刘绰看着他这副罕见的、近乎傻气的模样,忍不住轻笑出声,心中的那点不安也随之消散。
她点点头:“已经让府医看过了。只是近来事多,我这才没发觉……”
话未说完,李德裕已猛地站起身,在室内来回踱了两步,像个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毛头小子。
他忽然又停下,转身紧紧抱住刘绰,动作却极其轻柔,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珍宝。
“太好了……真是太好了!”他将脸埋在她颈窝,声音闷闷的,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哽咽,“我的绰绰……我们有孩儿了!”
这一刻,什么朝局纷争,什么漕运难题,什么浙西李锜,全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。
他的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怀中妻儿,虽然孩子还没出生。
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刘绰重新坐下,半跪在她身前,大手轻轻覆上她的小腹,动作虔诚而温柔,眼中闪烁着近乎神圣的光彩:“什么时候的事?我还以为你不想这么早有孩子呢!感觉如何?恶心难受得厉害吗?都怪我,近日太忙,竟未察觉你的不适……”
他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,关切之情溢于言表。
平日里那个沉稳干练、再难的事也能侃侃而谈的李家二郎,此刻只剩下满腔的喜悦和手足无措的关心。
刘绰笑着逐一回答,心中满是暖意。